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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顧過去幾十年的人生,托國家師大公費與職業保障制度之福,讀大學沒有學費的壓力,在學校教書不會大起大落,平平凡凡、安安穩穩的過日子,謝天、謝地、謝全國的納稅人,生長在台灣,「福氣啦!」

嘉中時代,考量家中的經濟,以公費師大英語系為第一志願,天真的以為師大第一志願英語系穩如「囊中之物」,結果跌出榜外,在政大讀了一年,第二年捲土重來,剛好數學非常難,好像只考五科,而文科正是我的強項,才能如願進入師大英語系,而且意外的,以高分進入第一志願師大英語系英語中心,考試是要有點實力,也要有點考運真是「好狗運」,我,「福氣啦!」

在師大大四那一年三月,室友的同鄉受託來找家教時,我剛好上完家教回來,室友的家教又滿檔,而我那一夜剛好結束一個家教,留下一個空檔,教了她的弟弟,因為當了她弟弟的家教而和她認識、熟識、戀愛、結婚,一氣呵成,短短兩、三個月,她就決定從台北市中山北路的大都會,下嫁到當時還算是遙遠、偏僻、落後、不便的嘉義市近郊的小農村,當了我的「老婆」,病後多虧老婆細心、貼心的照顧與陪伴,給我很大的「助力」,復健才能那麼順利又快,萬分感謝,能夠娶到我老婆,應該是我的「福氣啦!」我常對老婆說:「如果人有來生,希望我們能夠再做夫妻!」

師大畢業後到嘉女的第一年,我只是個實習的「菜鳥」老師,一年實習完畢,我抽中「金馬獎」,到金門服一年兵役,回台後,繼續在嘉義市區租屋,抱著「試試看」的心情,向當時的談太儁校長請求配發學校宿舍,想不到談太儁校長一口答應,正當我們準備搬家時,經人介紹買下中正路的房子,向談太儁校長說明並且致謝、道歉,一年後,我們覺得中正路的房子不適合,轉手後,再向談太儁校長請求配發學校宿舍,校長沒有不悅之色,責怪我「裝孝維」,還是讓我們搬入校外的磚造樓房,正合我們的需要,方便鄉下家人來「走動」,後來扁政府收回公家宿舍,只有我們那裡的六戶領了補償費,真是謝謝談太儁校長,我們,「福氣啦!」

住在嘉義市中正路時,發生了一段插曲「失蹤記」,當時大女兒三歲多,有一天不見了大女兒,我們以為她跟大嫂出去,可是,大嫂帶出去的是二女兒,我騎著腳踏車慌張地四處尋找,找不到大女兒,正準備去派出所報案,想不到一段「驚魂記」變成了「大團圓」,原來大女兒靠著我常帶她去公園的模糊印象,和附近一位鄰居同齡的男孩走到公園去看球賽,忘了回家的路,應該從公園南邊大門出來,走中山路、民國路回家,卻從北邊出來,走向蘭潭國中方向,我猜想,可能是哭聲驚動了好心的「歐巴桑」,把她們帶去派出所,如果是現在,人心險惡, 被壞人帶走,我們做父母的疏失,一輩子都無法心安,問明住址,我感激的帶了禮物去謝謝那一位好心的「歐巴桑」, 我們「福氣啦!」而那個同齡的男孩在差不多二十年後,成了大女兒輔大同學,「小小世界真奇妙

聽鄰居說,中正路的房子是一塊「旺地」,在那裡住過的人都生了男孩子,姑且信之,我們家老三兒子確實是在那裡懷胎、生產,滿月後才搬進學校宿舍,而兒子也帶來好運,隔月,補習班羅主任第二度登門盛情邀約,我辭去家教、兼課、兼差,晚上去兼課,班級數也逐年增加,最高峰時,我一個人包辦了從初一到高四重考班,跨越七個年級,時間很難安排,我的體力也難負荷,才又慢慢的縮少班級數,白天在嘉女,晚上在補習班,雖然忙碌,但也愉快,穩定的兼課收入,彌補了原本是單薪家庭的財政缺口,時間長達將近三十年才請辭,很感謝補習班羅主任夫婦的提攜、照顧,我們真是「福氣啦!」

兒子、女兒大學畢業後留在台北上班,老婆的家人也在台北市,只要假日,我和老婆就往台北市來,在還有飛機航班的時代,為了節省時間,我們大都「高來、高去」,有時要給兒子、女兒「補貨」,老爺車照樣開上高速公路,晚上趕路是常有的事。有一天晚上,在回嘉義途中,在高速公路外線車道「拋錨了」,我們還傻傻地坐在車子裡,試圖再啟動車子,老爺車一直沒有反應,就在這時候,來了一部警車,警察問明原因,知道我們是「拋錨」,趕緊幫忙我們把車推到路肩,不久車子也再啟動了,真謝謝警察先生,也是我們「福氣啦!」如果來的不是警車,而是個酒醉駕駛,或是「冒失鬼」,高速撞上來,真不敢想像後果會怎樣?有這可怕的經歷,兒子的車子舊了,我就催他快點換車。

最大的「福氣」降臨在2008年,528早上,我休息後要起來時,挺起的身體又突然倒下,感覺右手右腳使不上力,我意識還清楚,呼叫老婆打119求救,救護車很快趕到,送我去馬偕醫院急診,在救護車上開始嘔吐,做了必要檢查,醫師斷定是中風,老婆要求醫師用「抗凝血劑」打通血路,醫師說沒在三小時內送到,老婆對醫師說:「我們半小時內就趕到急診室」,醫師改口說,分數不夠,打了怕爆血管,更難救治,就這樣錯過了「黃金三小時」,只給我簡單的抗凝血劑「阿斯匹寧」。

下午轉送淡水馬偕醫院腦神經內科,到了晚上雖然還有意識,想交代事情,卻有口難言,也無法握筆,不久就陷入昏迷,兒子聯絡了嘉中、師大同學陳老師的兒子陳銘仁醫師,也是孩子們兒時的玩伴,主治醫師恰好是他熟識的陳儀敏醫師,聽我老婆說,昏迷時,醫師說家屬要有心理準備,因為腦幹中風有可能造成死亡或成為植物人,幸虧陳銘仁醫師是肝膽腸胃科主治醫師,親自為我做胃鏡檢查,確定沒有內部出血,可以安心施打「抗凝血劑」,早上、下午各打一針,打了一週,才穩定病況。這次能死裡逃生,兩位陳醫師是我的大貴人。雖然有些後遺症困擾著我的生活,慶幸手腳沒有扭曲變形,記憶、智力只是老化,受沒有受嚴重的傷害,我,「福氣啦!」

在部落格寫過《中風記》,可能這樣洩漏了「我中風」的消息,否則知道我中風的人應該不多,不知道同學如何得知,69年和班的學生曾琇姿、翁素秋、劉玲宇、劉成英、黃穗鳳夫婦、李青芬、侯佩貞相約,然後電話通知,說她們要來我家探視我,然後開同學會,連遠在美國的吳佩珊在回台時,我看到了。張瑞砡從美國回台,我也看到了。 

64年畢業的高三戊班羅翊銨和我通過電話後,又約了同學黃淑玲,莊淑惠、洪麗美、吳翠芬來看我,然後在 黃淑玲的努力奉獻下,64年高三戊班在「中正紀念堂國家劇院一樓劇院軒」,連三年開同學會。也是64年嘉女高三戊、現在定居美國洛杉磯的解玉薇,回台灣探視兄長,我們見面了,雖多年未見,神韻猶在。去年,台中羅翊銨安排、彰化大老闆侯月英全程負擔,64年高三戊班同學在颱風天有了難忘的「溪頭之行」,還勞動洪麗美和她先生在彰化回來時,把侯月英託付的彰化名產「鹹蔴糬」「宅配」到我家,「真多謝」!旅居日本東京的郭慧姬,也是64年嘉女高三戊畢業的同學,畢業之後到現在都快四十年了,從來沒有再見過面,我對她的記憶還是停格在高中時代,想不道她心中還有留下我的記憶,去年送日本名產味美、汁多、香甜、清脆的青森蘋果給我,今年1 24日郭慧姬又從日本寄青森蘋果給我,真是感謝。

67年高三信班林佳霓先來電話,當天晚上見面,不變的師生情感。在林佳霓、黃麗容的接連號召下,67年高三信班也連三年開同學會,陳淑鈴佳霓麗文和國粹的陪伴下,來過我家,我們見面了。去年第四季,67年高三信班同學在陳敏祥的帶頭、麗文麗容&麗霞&美蘭接棒下,67年高三信班同學,每月一聚,歡樂無限!
71年高三和班,先是賴令莉間接找到我,再來有了高雄林幼珀台中吳敏鈴的消息,接著「班頭」黃純真召開同學會,地點是蔡佩珊選定的「台北車站附近的天成大飯店」,大家台北開同學會,快樂的敘說今來古往之事。

73年高三庚畢業的陳幸姬與蘇燕華,也來過我家,看到了將近30年未見面的「老」一輩的學生,十分高興,也有些激動,1月 19日陳幸姬陪女兒學測,又請先生開車送橘子來,現在的年輕人有愛心,很難得,可以幫助推銷同事梅山阿嬤的茂谷柑,當老師的我,也分享了陳幸姬的愛心,謝謝她。

感謝現任嘉女英文老師汪郁芳和和她的夫婿台大醫生蔡政憲,揹著兩個小孩來到寒舍探視,第二次,竟連她的父母也來了,這樣的勞師動眾,真是愧不敢當,今年1月 18又寄水果來,接連十餘年,每年逢年過節都寄禮物來,十分感謝。

2013/12/08,旅居美國的張瓊月,從也已退休的嘉義林佩蓉老師的家打電話告訴我,她2013/12/10要來看我,她們是1965年嘉女高一丙班同學,張瓊月和林佩蓉老師是我師大英語系畢業後到嘉女第一年所教到的學生,都快五十年了,當年是十五歲的小姑娘、現在是「祖母級」了,心中還有我,十分感動,見面時難掩高興、激動,「足感心ㄟ!」隔天去馬偕醫院回診,興奮的心情依舊,高興地對醫師說:「有一位將近五十年不見、現在旅居美國的學生、昨天來看我!」出乎意料,醫師竟然也把這一句寫入病歷裡;聽陪伴她來的嘉中學弟說,張瓊月是嘉女校慶的貴賓,回校接受嘉女傑出校友」的表揚,張瓊月「實至名歸」張瓊月移民美國匹茲堡,融入當地洋人社會,行有餘力則以助人,時常陪伴八、九十歲的老年人,又熱心台灣同鄉會,擔任會長五屆,像「媽祖婆」一般,照顧、提攜到匹茲堡教學醫院進修的台灣年輕醫師,張瓊月種善因、結善果,這些年輕的醫師回到台灣,成了各大醫院的主力醫師,張瓊月累積功德,又造福台灣故鄉人,福報自己,也福報子女,張瓊月是「醫師娘」、也是醫師媽」,張瓊月回台,只要知道,台灣各地到過匹茲堡教學醫院進修過的台灣年輕醫師,無不想要「加倍奉還」,招待張瓊月「吃好料、泡好湯」,張瓊月要陪雙親、見親友、看同學,行程滿滿,真謝謝張瓊月百忙中抽空來看我,也謝謝林佩蓉老師託張瓊月帶嘉義名產來讓我們分享。

三十幾前的「學生」來家裡送溫暖,我也參加她們的同學會,分享她們再相聚的歡樂,也在電話中感受她們再相聚時的喜悅,這些歡樂與喜悅豐富了我退休後單調、幾乎是隱居的生活,有這麼多親近如女兒的學生,當老師的我,福氣啦!」

復健第一年,為了方便,住在有電梯的大女兒家,大女兒、大女婿與外孫女,分別具名捐助台東聖母醫院,獲贈三本《真愛烘焙坊I》,我也分享一本,對台東聖母醫院全體人員的犧牲、奉獻、樂善,深受感動,看了台東聖母醫院執行長陳世賢先生的敘說,台東聖母醫院是外國人建立的,但是外文的資料嚴重不足,於是,這些年我志願、義務的陸續將陳世賢先生的三本書《真愛烘焙坊I》、《真愛烘焙坊II》、《你的耶穌、我的陀佛》,翻譯成英文,在退休、中風後,我的英文逐漸「生鏽」了,能有機會再利用所學,做另類奉獻,我,福氣啦!」

因為我不幸中風,我們家的生活「風雲變色」,之前,我開車接送二女兒上下班、孫女上下學,老婆督導外傭做家事、帶小孩,大女婿與外孫女回來吃晚餐,家裡十個人用餐,氣氛熱鬧。之後,大女兒工作壓力大、需要親自帶孩子,辭了報社的工作,不過,轉個方向,人生的路更寬廣,她現在是個快樂的包租婆」;大女婿孝順、貼心,我們常坐他開的車,出外賞景、吃美食。女兒繼續她忙碌的會計經理業務。媳婦也辭了工作,每天花許多時間接送孩子,我們分享了她廚藝精湛的晚餐,而媳婦也在電腦裡找到了她喜歡的天地;兒子更忙了,原本是我做的家事,全落到在外商公司當director的兒子身上,公事、家事,「蠟燭兩頭燒」,兒子如果能夠早一點下班回來吃晚餐,總是跟媽媽搶洗碗盤,看在眼裡,感動在心裡,兒女孝順,我們做父母的,福氣啦!」

雖然在七十之際,遭逢中風的厄運,我「集」了那麼多的福氣」,還是覺得,今生「不虛此行」!